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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娘娘,你別黑化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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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錦如昏迷第三日,星輝宮裏壓抑的氣氛終於爆發了,蘇峴下旨全面排查宮裏的角角落落,誓要抓住毒害皇後的罪魁禍首。一時之間,整個皇宮裏人人自危,生怕與下毒之事有所牽連,掉了腦袋。

所有妃嬪裏,唯虞施微最是淡定,靜觀其變。她知道,那個人做了安排,殺害水星流的兇手想必很快就會露出水面。

很快,專門負責搜查的一批宮女太監到了虞施微這裏,後宮中除了昏迷著的水錦如,就屬她份位高,第一個被搜查的就是她。

虞施微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些人把所有東西翻得亂七八糟,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樣子,心下微微冷笑起來。他們恐怕巴不得□□的罐子就在她這裏,好看著她跌落貴妃之位,落得淒慘悲涼的下場,以作他們私下茶前飯後的談資。

這宮裏啊,沒有人心。

“娘娘……”

虞施微被一聲輕呼拉回了思緒,眼神落到實處時,陡然變了臉色。

“放下。”

她的聲音雖冷卻不大,眼見眾人似沒聽見,她拍了下椅子扶手,聲音擡高了幾度:“放下!”

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,眼神紛紛投向了坐在椅子裏的虞施微,其中一個膽子大點的哈了哈腰,“娘娘有何吩咐?”

“你,把手裏的東西放下。”

眾人的眼神順著她的手指聚集到一處,角落裏,一個模樣看著怯生生的宮女手裏正捏著一只荷包,針腳細密,華麗顯眼。

“娘娘,這荷包……”

“本宮為皇上繡的,怎麽,公公想要?”

“奴才不敢!”剛剛說話的太監立刻跪了下去,不敢再有別的心思。

“東西翻歸翻,可若是有損壞或者丟了一只半個,仔細你們的腦袋。”

虞施微話一落,眾人紛紛低下了頭,一時不敢言語,角落裏的宮女更是戰戰兢兢,手裏的荷包成了燙手山芋,拿著也不是,扔了也不是。她真是一時鬼迷心竅,看著荷包精致竟然想趁亂順走,根本沒思考這是什麽地方,不該拿的東西怎麽都不能拿。

“給本宮拿過來。”

近乎以搶的姿勢把荷包籠在手裏,虞施微摸了摸上面凸出的花樣紋路,眼神久久舍不得移開。

這是水錦如繡的那只荷包,鴛鴦交頸,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她宮裏把它拿了來,可是,她看著荷包就能想起水錦如繡它時認真的樣子,私心裏竟是想把這不知道水錦如要送給誰的荷包藏起來。

說起來,她和這宮女又有何不同,都想私藏,只是一個被當場抓包,一個還沒有暴露而已。

“公公可搜完了?”

“搜完了,娘娘安歇,奴才們退下了。”

見虞施微沒說什麽,那宮女跪著磕了三個頭,跟在眾人身後退了出去。

虞施微心裏沒數,想不來這宮裏誰會是毒死水星流的兇手,畢竟深宮大院,誰會和一個降職的小小亭佐過不去,更甚是要他的命。

消息傳來的時候,她端著茶杯的手僵了一下。

雲書瑤。

“娘娘,公公們從淑妃宮裏的掌事嬤嬤房裏搜出了□□,和害死水亭佐的□□是同一種。皇上已經下令將其打入天牢,而淑妃也被禁了足,半步不能走出寢宮,說是待皇後娘娘醒過來之後再仔細查明,等候發落。”

“你下去吧,有什麽風吹草動再來給本宮稟報。”

虞施微委實沒想到會是雲書瑤,她為什麽要毒死剛剛被召喚回宮的水星流?若說她和水錦如不對付進而要害死水星流示威,這顯然不成立。她沒那麽傻,她身邊那個掌事嬤嬤也絕對不傻,不會任她在皇上召喚水星流之際亂來。再者,就算是雲書瑤派掌事嬤嬤安排人毒害水星流,可為什麽要留下證據?等著被人查?難道……是有人陷害她?

事情越想越蹊蹺,虞施微無計可施,只能等水錦如那邊先醒過來再說。

兩日後的清晨,水錦如終於醒了過來,蘇峴揮退了所有人,獨自坐在床邊,看著躺著的虛弱美人,一時之間眼裏的神色覆雜難辨,似是痛惜又似是無力。

“你這幾年不願意朕親近你,是因為你體內的毒?你為何不跟朕如實稟報,非說染了病!那群太醫是不要命了不成,把朕活生生瞞了整整幾年!這毒誰下的,誰如此大膽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害你!”

“舊事何必再提。皇上,毒害我哥哥的兇手可抓住了?”

看著水錦如眼裏的一片漠然,蘇峴一下子塌了肩,“朕倒是拿你如何是好。”

“淑妃那裏嫌疑最大,該抓的人朕已抓了,你哥哥的死朕一定會為你討個說法。”

“臣妾多謝皇上。”水錦如不再多言,閉眼再次睡去,餘留蘇峴呆呆坐著,稍頃退了出去。

皇後一醒,皇上翌日立刻下令親自提審雲書瑤和其掌事嬤嬤,誓要把毒害皇後兄長的兇手繩之以法。

宮殿上,蘇峴和水錦如坐居高位,虞施微坐在側邊第一位旁聽,雲書瑤和其掌事嬤嬤正在被帶來的路上,一時宮殿裏的氣氛還算平靜。

虞施微正襟危坐,可不時的眼珠轉動洩露了她的心思。

這是水錦如醒來後,虞施微第一次看到她,倒也說不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但心底確確實實是放不下,就想看那人一眼,方可心裏安穩。

“虞妹妹。”

像是被人洞察了秘密,虞施微聽著熟悉的聲音竟是不敢擡頭,明明心底恨不得盯著水錦如看上一宿,到頭來卻只化作一句淡淡的話語,“妹妹在。”

“讓妹妹擔心了。”

虞施微放在胸前的手猛地捏緊,才堪堪止住眼裏突如其來的淚。自己大概太不爭氣,這簡單的一句話都讓她險些在眾人面前失控。

“啟稟皇上皇後,淑妃帶到,掌事嬤嬤帶到。”

“皇上,臣妾冤枉。”

淡淡的話音吸引了虞施微的註意,難得雲書瑤有這麽沈穩的時候,不驕不傲,眼裏一片祥和,不似是面對生死關頭的罪人。

“朕允你說話了?”

蘇峴很少人前發怒,這話一出,氣氛瞬時有些壓抑,眾人莫不敢動,也未敢言。

“崔嬤嬤,早前你也侍候過朕,你若如實說出□□的事,朕念在照顧之情還可給你一個全屍,否則,誅九族。”

輕飄飄的話讓人心底涼透,崔嬤嬤聞言額頭觸地,深深地拜了一拜,“老奴——多謝皇上。”

“說吧。”

“這□□確是淑妃娘娘所賜。”

“嬤嬤!”雲書瑤睜大了眼睛,有些難以置信,“皇上,臣妾沒有!”

“可娘娘賜的□□不是毒害水亭佐的。”

“對,不是,不是!臣妾寢宮裏近來不知打哪來了老鼠,這藥是為那禍害準備的。臣妾絕沒有害人之心,皇上明鑒。”

“是為毒害貴妃娘娘準備的。”

虞施微一時成了焦點,上位的水錦如眼神犀利,咬緊了牙齒,衣袖裏的手攥成了拳頭。

“臣妾沒有!”雲書瑤跪著膝行幾步,“崔嬤嬤一直待臣妾如女兒,如今突然這般對待臣妾定是受了什麽人威脅。”

“嬤嬤,你說出來,是不是有人威脅你,你莫怕,本宮會保護你的,嗯?嬤嬤,你在我身邊這麽久了,你不會想陷害我的,對吧?”

“老奴從未受人威脅。”崔嬤嬤朝著雲書瑤的方向拜了一拜,“娘娘一直做事有分寸,腹中有了龍子本該是件幸事,可老奴眼看著娘娘比以前飛揚跋扈,動輒打罵奴才,竟和皇後娘娘也當面嗆聲。娘娘變了,不再是老奴心底那個周正端莊的主子了。”

崔嬤嬤擡手,粗糙的胳膊上全是傷痕,新舊夾雜,看著觸目驚心。

雲書瑤一時楞神,崔嬤嬤繼續說道:“娘娘早已榮寵在身,又何必要自己往火坑裏跳,起了毒害貴妃娘娘的心思呢?”

“你口口聲聲說本宮毒害她,可她不是還好好地坐在那裏!嬤嬤你年歲大了,口齒不清,莫要血口噴人!”

“若不是水亭佐中途喝了那杯毒茶,此刻屍骨未寒的恐怕就是貴妃娘娘了。”

“你胡說!你才是真正的兇手!既你明知本宮要害她,為何不阻止!為何!”

“因為老奴信了娘娘,以為那真是消滅老鼠的藥。可誰知,娘娘竟還瞞了老奴一手,差人從老奴房中拿了其中一部分單獨做了毒茶。”

“口說無憑。證據,證據呢?”

“娘娘當真還不承認嗎?”

“未做之事為何承認。”

“崔嬤嬤。”

蘇峴喚了一下,崔嬤嬤挺直脊背,眼神清明,“那娘娘便莫怪老奴拿出證據了。”

“皇上現在差人去淑妃娘娘寢宮後院的井裏撈一撈,一切就會知曉。”

蘇峴擡眼看了看肖聲,肖聲應了下點了三個人,即刻就去查看。

雲書瑤眼裏有些慌亂,跪在地上看向崔嬤嬤的眼神裏全是刀子,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她。

時間一點點流逝,眾人心裏都慌亂一片,若這淑妃真是兇手,恐怕也不好處理。畢竟她背後的雲家不好惹,況且她腹中還懷著龍子,皇上定是不舍得,到時候……恐怕會陷入兩難境地。

虞施微聽了這一遭,心裏的感觸說不出的覆雜,水星流竟是為她而死嗎?水錦如會不會因此而恨她?有一瞬間,虞施微竟然不想知道真相。

心裏這麽一想,虞施微再沒了偷瞄水錦如的勇氣,她怕對上的會是仇恨的眼神,怕對上的視線裏再無半點情分。若不看,她還能繼續欺騙自己,水錦如是喜歡她的。

可她不知,上位的水錦如早已紅了眼,靠著咳嗽掩蓋了眼裏的驚濤駭浪。

“參見皇上皇後。”

眾人的視線瞬間被進殿的幾人吸引了去,眼見處,一具濕乎乎的屍體被眾人擡著,早已浮腫看不出臉部模樣,只能從身材大約看出是個女子。

蘇峴砸了下龍椅扶手,早已怒不可遏:“來人!叫仵作來!給朕當場查明死因!”

仵作來的不慢,一番探查之後終是有了結果。這死屍是一個宮女,具體死亡時分由於屍體在水中泡過已難以準確推斷,但時日確是五日前無疑,正好是水星流死後的第一天。她的脖子上有重重的勒痕,系為人勒死後扔入水中。而且,她的胸前衣襟裏揣著一只翠色手鐲,因為材質頂好,經過水的浸泡,拿出來時格外的漂亮,成色極好,一看就是非凡物件,這可不是一個卑微的宮女能有的。

“賤人!這是朕賜你的鄰國進獻來的翠鐲,世間絕無僅有,現如今為何會在屍體的身上!說!”

雲書瑤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,眼裏終是沒有了神采,餘留陣陣囈語般的低喃:“明明是天衣無縫……為何要背叛我……為何……”

眾人互相對視,心中都有了分辨,這淑妃竟真的是兇手,可嚴懲兇手的話誰都不敢說。

“報!”一個尖銳的聲音劃破殿中的空氣,直沖眾人耳膜,“雲南王帶人殺光了禦史大夫一家,現已直沖皇宮而來,人數足有三十萬之眾,氣勢洶洶!”

眾人紛紛亂了陣腳,一時之間宮殿內嘈雜一片。

這皇城,怕是要變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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